阿根廷婆婆

每次讀吉本芭娜娜的《阿根廷婆婆》都花不等長的時間,每次也發覺忘了之前讀過的內容,再看一次就當作新的故事,漸漸也領略一點點東西,進而在腦海中累積長成一株曼陀羅「宇宙不是平面的,也沒有時間,而是層層疊疊的。它雖然是多層的,但像是自動裝置般,時間和其他一切的一切都連在一起,無法以道理說明,也沒辦法畫出來。因為每一部分都和其他所有的部份相通。最深層的空間則是無止盡地重疊下去。
 
 
故事是說,平靜生活的光子一家人,父親是一名石匠,專門雕刻墓碑。母親後來生病住院,光子十八歲那年,某天早上在光子守候下過世,光子無法原諒沒來見母親最後一面的父親。父親寫信告知他關了石材行,把錢匯進光子的戶頭。懷恨的光子輾轉聽到父親和名聲不太好的阿根廷婆婆來往密切,有天她抱著好奇前去阿根廷婆婆居住的樓房想要探個虛實。果真在哪遇上父親也認識本名叫百合的阿根廷婆婆,之後光子也喜歡上百合。父親和百合後來生有一子,可是生產後的百合健康一直不好,最後心臟病發過世。之後,光子離家歸來樓房,父親堅持獨自扶養孩子,希望有生之年能帶著百合的遺骨回到她的故鄉。
 
 
這個簡短故事倒很是完整的展現吉本芭娜娜的說故事天賦,不免充斥失落、悲傷、感悟,說這樣的話真是狂妄,因為我只讀過她早期的幾本小說。不同的是,這個故事很好閱讀,文字不難,人物也不多,以前那些奇異人物都沒出現在此本書。可是就算它改編成電影還是深具戲劇效果,高潮起伏,背景恍如傍晚朱紅色餘暉的照耀,阿根廷婆婆穿著黑色緊身舞衣與穿著黑色燕尾服的阿根廷爺爺在樓房的屋頂長滿小花鐵線厥的花盆,襯著慢幾拍的拉丁爵士音樂,兩人緊貼身軀,深情款款凝視彼此,緩慢跳著深情的探戈。
 
 
吉本芭娜娜最大魅力常用簡易的文句顯露真實的情緒,深刻到讓人體會主角的痛楚,像是光子感受母親死亡的震撼是種:撕裂胸腔般的痛楚、怕得牙根咬不攏的恐懼,以及一輩子放在心上醫院昏暗走廊風景所換來的禮物。相信這段力道的描述讓那些有失落之痛的人們讀來格外痛楚。然而語言之後隱藏著一股人生哲理,才是吉本芭娜娜最善長藉由寫作療癒自身和他人的創傷,效果非常顯著。文中光子不剛開始也不懂阿根廷婆婆有何特別,甚至懷疑她勾引父親,直到她去到阿根廷樓房,感受那裏的氣味,尤其和阿根廷婆婆的相處讓她動心了。
 
 
文中曼陀羅概念一再被提及,因為對光子來說,父親精心創作的曼陀羅意義重大,不只是父親的心血,也夾雜她和母親的共同記憶,除此還有阿根廷婆婆的身影在其中。也許涉及宇宙、社會和家庭核心概念,記載最這段動人的描述:整幅曼陀羅從顏色古樸的樓頂地板上浮起,以後天空也可以看見的清楚輪廓,存在那裡……植物的世界、眾神的世界、人的世界……父親所謂的多個世界一圈圈地抽象展開。在那中心,畫的是一個小小穿著黑衣、拿著百合花、戴著彩虹面紗的女人。
 
阿根廷婆婆 (封面出自博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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